第四十五章 人命(1 / 2)
“我大兴国泰民安,清明治国,怎得皇陵之内还有此等蛀虫容身?为何无人能管啊?”木瀚卿不依不饶。
郝工匠刚要再说,那报信的小厮就拉着吴墓承来了。吴墓承一个眼色,郝工匠便哭喊着被拉走了。木瀚卿要拦着,被两个大汉抡了一圈,栽倒在地:“吴墓承,你这是无视王法!”木瀚卿膝盖着地,忍痛还不忘说那墓承的不是。
“王法?”吴墓承朝天笑了两声,满是嘲讽之意:“在隆阴,老夫就是王法!都这步田地了,还顾着别人呢?顾好你自己吧!”言毕,吴墓承还顺势踩了木瀚卿一脚。
“木主事,木主事,你可安好啊?”洪馨儿担心木瀚卿,屈身跪到他边上去扶人。木瀚卿一言未发,只是满眼怒火的看向墓承。馨儿也是气不过了,朝吴墓承吼道:“你银钱都收了,为何还对我二人这般?就不怕我等告到郡守大人那去?”
“郡守?郡守他都要听老夫的安排,你二人若不想更难看,老夫劝你们还是莫要踏入郡守府大门了。不然郡守大人代劳,可就不是搅合石灰这般简单了。哼…”
吴墓承冷笑这走开了。两个大汉拽起木瀚卿和洪馨儿,将他二人双手直愣愣的扎到石灰池中。若不是郝工匠给他二人匀出了鱼肠,一番手疼是避不开的。
混乱过后,活计还得继续,馨儿和木瀚卿跟那几位工匠一道将石灰拌了。用午饭的时辰,他二人得以再见郝工匠。郝工匠被吊在了一条树干下,衣裳已透出了一条条血迹,人也晕了过去,定是被打过了。
馨儿和木瀚卿互看一眼,也不管那吴墓承是否还拦着了,一鼓作气就将郝工匠被绑住的手臂解了下来,午饭也没用.木瀚卿背着郝工匠,跟馨儿一路将他送回了工匠住处。
郝工匠沾了床,又被灌下了一口水,总算是清醒了些,迷离中言道:“二位主事,小的…小的这次…怕是不成了…烦劳您二位将此物捎回给我云宁城中之家人。”
木瀚卿接过来,是个用木头雕成的小鸟,根根羽毛都清晰可见,外里还有了一层光滑包浆,可见雕刻此物时,郝工匠必是相当之用心的。即便是浑身染血,那收在怀中的小鸟也是无恙的。
刚言罢,那郝工匠就两手一撒,又晕了过去。
馨儿到底是个女子,见此情此景,心中凄然已起,早就垂了泪来。郝工匠若不是将鱼肠给他二人时被吴墓承看到,跟他二人演说隆阴现状时被吴墓承听到,也不至于落了这顿毒打。山里缺食少药的,他这一身伤口,能不能熬得过去,谁也不得而知。
木瀚卿这厢就要去找那吴墓承讨个公道,馨儿也被激怒,全无了往日之分寸。二人快步跑回粉墙房,想在屋内找两根竹竿来压手,一开屋门,二人傻了眼。
只见屋内如同遭了贼一般,被褥已全掀了起来,一半垂在地上,另一半留在**。仅有的一个软木柜子四敞打开,里面不多的几件衣裳被丢的乱不可言。屋中间那条布帘,也被摘了下来,连竹竿都卸了,端口的地方还被划开来。
两人的火气更大了些,便是个呆子也能推知,这间屋绝不可遭贼的,必是相熟之人来翻乱了一切。而那一心想找到馨儿身上财物的吴墓承,就是最有疑点之人了。
木瀚卿拎起竹竿,转头给洪馨儿也拿了一根。好在他还不忘问问其他:“他拿去你那两件首饰了没?”
“并没有,一直在我身上呢。”馨儿拍拍她的袖子。
“那就好,我等这便去吧!”木瀚卿和馨儿这便要一道找吴墓承,说什么也要给郝工匠讨个说法。刚一开门,之前帮他二人买被褥的孔小哥一头撞了进来,木瀚卿一接,发觉他身上也有一道鞭伤,好在并不太重。孔小哥见撞了人,便抬脸道:“二位可是要去闹墓承吗?小的求您二人,不要去,不要去啊!”
“他这般为非作歹,草菅人命,你还让我二人不要去理论?”木瀚卿已是怒不可支。
“小的帮二位主事之事,不知被哪个嚼舌头的告到了墓承那里,挨了两下鞭子。小的一个做下人的,这些都不打紧。但墓承知晓那打手对郝工匠下手重了,恐惹出麻烦,就让小的来拦住二位。若小的拦不住,再一通打免不了,还会被赶出皇陵,无处做工。小的上有老父母,若断了银钱,怕是一家都要生计艰难了。”
听得小厮演说,洪馨儿手一松,竹竿就落到了地上。要护一人,必要伤另一人,这让她怎生抉择?便是她从顶差之日起,早已不打算要那性命,也见不得无辜之人被她和木瀚卿牵连。
木瀚卿听完,只觉头上一晕,脚下发软,馨儿见状不对,忙伸手扶住木瀚卿,这才没再生事。
“你回去罢。”洪馨儿言道:“我跟木主事就在屋里,今日再不去别处了。”
小厮感恩戴德的走了,木瀚卿被扶到了床榻上坐定。二人被这突然之事搓没了所有锐气,就这样相对着从白昼坐到天黑,直到天色再次放明。
二人不愿再言语,打算认命去上差,拿起那两幅鱼肠的时候,又想起了郝工匠,便想着先去看看他。二人到了工匠房处,还没进门就听得低沉之哭声。
“你等怎得如此痛哭?”洪馨儿推门而入。
一个小工匠指了指床榻:“土主事,郝大哥他…夜里咽气了…呜呜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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