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 反攻(1 / 2)
木瀚卿守着馨儿整整一夜,屋明哲在旁处陪着,本想跟他同进退,但奈何天生能睡,就是这生死攸关之时刻,屋明哲还是困的去见了几个时辰的周公。再睁眼时,他看木瀚卿还是那般坐着,似乎一夜都未曾动过分毫,只是那双眼,已然是红了眼圈的。
“木弟弟,你一夜没睡?”
“嗯。”木瀚卿答的很轻,连个侧眼都没给屋明哲,还是盯着馨儿看。
屋明哲起身靠了过来,馨儿还是如前日一般,没有半点动静,脸色苍白中泛着一点微青,只是呼吸比昨日稍平顺了些。屋明哲怕木瀚卿倒下,瘸着腿又靠了两步,对木瀚卿道:“木弟弟,你去歇歇吧,我在这看着土掌案。”
“我不累,你去歇着吧,我一个人就够了。”
屋明哲料想木瀚卿大概是连口水也没喝,便一跳一跳的出去给他寻些水来。这两日那瘴气来的越发早了。若是不快点把茶水吃食给木瀚卿送来,怕是这一整日木瀚卿还得这么熬着,好歹取些米汤来,给馨儿灌下去也好些。
待到屋明哲回来时,帐子里又多了一个人,正是黄将军。
黄将军并未坐下,而是将木瀚卿拉到一旁,离馨儿远了些,而后从他带来的小锦盒中拿了封信出来递给木瀚卿:“这是土掌案存在我这的,她当日曾跟我说,若是她有了什么不测,定要将此信交予你。”
木瀚卿抹了把眼睛,又用力的眨了两下眼,这才没那么酸涩了。他颤颤的接过了那封信,一折一折的慢慢展开,这一看,不觉又湿了眼眶:
瀚卿,见字如面:
我自知你为我去撒种子一事悬心不已,若有可替换之法,我也不愿冒此凶险。熊月人诡诈异常,又以擅放冷箭闻名,纵然有木鸢相护,若白日被擒,恐也会有性命之忧。
黄将军和你都曾劝我换一女子,将机括之法教给那女子便可。但此事并不妥当,我之性命是命,人之性命亦为命,并无高低贵贱之分。师父曾告诫我:若能亲历之险境,则切勿假手于人。若我丢命,我之父母家人必难过不已,可若旁的女子丢命,她的父母亲人也必会痛苦难当,丝毫不比我的至亲痛苦要少。故我决意亲往,已下必死之心。
若你读到此信时我已身赴黄泉,或不能支持那地道之最后活计,万不可将精力全数放在了儿女情长,为我伤心之上。我大兴主事守国为任,纵使官阶低微,但技艺绝伦者,必有相等之重责。匠人守国之责,万不可丢。你要将地道挖通,助我大兴军一臂之力,早日班师回朝。
瀚卿,我本是早该死于刀下之人,上天怜惜才活至今日。能与你相识相知,扶助相守这一载时光,乃是我平生之大幸。此生无憾矣!若有来世,我愿再与你相遇,相守一生!
洪馨儿亲笔!
木瀚卿读完此信,仰起脸憋回了将要流下的眼泪。那将那信细细折好,贴身收到怀里,转身来到榻前,对馨儿道:“馨儿,你所说之事,我记下了!你放心歇着,只要那红岩菱一发芽,我马上就带人挖开那地道,必不沉迷于儿女情长。”
榻上的馨儿双眼紧闭,木瀚卿将馨儿的手搭在了自己手上,他能感觉到馨儿的手微微动了两下。
“馨儿!”木瀚卿再抬眼看时,馨儿又没了反应。
黄将军知晓屋明哲拿了吃食进来,便走过来,对木瀚卿道:“木主事,屋主事给你拿了吃食汤水,你多少用一些,不然也没体力撑住。土掌案也需喂些米汤才好啊。”
木瀚卿轻轻的点了头,逼迫自己吃了些东西,又忙着给馨儿喂米汤,好歹灌下去两口,便又不成了。
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屋明哲又不合时宜的道:“这吃不下米汤,可如何是好?我娘说,这样人可就危险了…”
木瀚卿全当屋明哲这耳旁风就没吹过,瞪了他一眼,就不再看他了。
屋明哲被他木弟弟又晾了一回,突了突嘴,又觉说什么都是错处,只好被那黄将军拉着,恹恹的走了。
两日之后,到了红岩菱发芽之期。夜幕降临后,黄将军便早早安排了军士们到地道附近集结。为了不传出行军之声响,各位士兵都是拎着盔甲去的集结地,等天全黑,熊月探子看不分明时,再穿好躲起来。
这日熊月派了两个探子来,都是最顶尖的人才,一个耳力过人,另一个轻功了得,借力跳起,便可窥视到梅雄城中近况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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