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 手札(1 / 2)
木瀚卿一心想着馨儿,也没在意屋明哲去了何地。魏大人问起,他才发现人不见了。魏大人跟内监问过才知晓,屋明哲见木瀚卿担忧馨儿,也不理他,呆着甚无趣,已经回了后厅。
魏大人这才放了心,自去忙碌。馨儿和木瀚卿一道进了后厅,见屋明哲一旁堆着好些烫样材料,一动未动。他自己则半偏着头,托腮杵在桌子上,手拿一根通长的大干茅草,不住的在地上乱扫,一声接一声的叹气:“哎~哎~”
木瀚卿见屋明哲这样,俯身靠了过来:“屋主事,为何独自在此叹气。不等等我和土主事?”
屋明哲听得木瀚卿叫他,缓缓回了头,像个女子似的哀怨的看向木瀚卿:“木弟弟,你都不理我,我在那挨着也无趣。”
“我这不是~担心她吗?”木瀚卿羞涩的指了指馨儿。
屋明哲见馨儿回来无事,手里还多了个扁册,便起身问到:“土主事,你这是~”
扁册是大兴官员升迁时才有的,日后吏部定了日子,送来了品阶对应的朝衣就用这个扁册来换印信。七品以下的官员是没有印信的。
屋明哲听他爹讲过扁册,之前魏大人升正四品的时候,他也见过。这一看,馨儿是升官了。
馨儿见屋明哲的眼神,就知他在说何事:“屋主事,皇上赐了我七品掌案,但不能世袭。”
“那我该叫土掌案了!恭喜恭喜啊!”屋明哲真心为馨儿开心,自觉先前所有的愧疚都减轻了些。可一回身,他就又陷入了忧虑:“你二人如今定了亲,还不是有赏就是升官的,这下我爹又要说我没出息了。”
“屋主事,快别这般说。你可是大兴朝的正经主事,谁敢嚼舌根的,我和木主事第一个不饶他。”
木瀚卿也给馨儿帮腔:“屋主事,你莫要妄自菲薄。皇上钦定了后殿制式,我三人要通力合作才能做出烫样的。你是必要参与之人。”
“那~土掌案不会离开后厅去角厅当差吗?”屋明哲还惦记着这事。
馨儿坐到屋明哲身旁,彻底为他宽了心:“主事历来是三人,可不能缺了我,只不过是提了品阶,换了朝衣,人还是不走的。我们三人还在一处。”
屋明哲的脸由阴郁转向明朗,松松爽爽的拿了材料扑到桌上,和另两位一齐做起了烫样。
后厅中的三人忙碌开来,后宫中的众人也没闲着。魏轻言午后来找五公主说话,想借着跟五公主逛御花园的由头,好再去找她的屋哥哥。进了栖梧宫前殿,就见公主枯坐在一角,也不知是遇到了甚愁事,眼角眉梢里都是不欢。
“嘿!”魏轻言故意在五公主身侧大喊一声,把五公主吓回了神。五公主见来的是魏轻言,才知为何宫女都不通报,也未责怪他人,就跟魏轻言摆了副惊吓脸,一手扶上了自己的胸口:“言儿啊,下次来栖梧宫,可不要再这般吓我了。”
“公主姐姐,你不去绣花读书,在此处愁苦何事啊?”
五公主听得她说,对旁的宫女道:“茶水什么的,你不用管了,下去便是。”
殿里只剩了五公主和魏轻言,这五公主才敢把心事道明。五公主眼看下个月就是十八岁生辰了,大兴女子十五岁就可成婚,她这是皇兄在先帝面前一直周旋,才没那么早将她嫁出去。可目下眼看就过了十八,这公主皇上也留不得了。皇家女子婚配不由己心,多半都是要远嫁的。前日里她还打听到,皇上有意要在属国中挑个头领做驸马,又有大臣给皇上进言,建议让五公主嫁给熊月王,以保更为长远之和平。魏大人知晓此事,但他一个工部侍郎,管不的这等家国大事,故而并未进言,也未跟自家女儿多提。
嫁熊月王的事似已说动了皇上的心,这几日皇上都不愿见五公主,公主心中越发烦闷。那熊月远离云宁不说,熊月王还是个好战之人,熊月风俗人情与大兴又相差极大,还说熊月话,五公主即便嫁过去,怕也对维系两国安宁无能为力,还要搭上自己一生幸福。五公主又无法为自己说话,这才只得在殿中兀自发愁。
听了这话,魏轻言真的很为五公主伤怀,她爹魏大人曾提过熊月,说那里的宫殿和大兴的皇宫都相去甚远,没有朱墙琉璃瓦,只有一片白花花的石头。魏轻言真是无法想象,金尊玉贵的五公主,去了那熊月宫中成日里对着满眼的白石头要如何过活。
魏轻言和五公主一同苦闷了一番,也没个结果。事情没挨到自己身上,即便是亲如姐妹之人,也难以感同身受,魏轻言知道五公主难受,可她也全无办法,且此人就是个心大脑直的,可没那么些弯弯绕,不消半晌,魏轻言就觉愁在一处也不是道理,还不如跟五公主去散散心,排解下才更好。
于是魏轻言死磨硬拽,这才把五公主拉出了栖梧宫,及到御花园中,见馨儿正在园子里捡地上的落枝。
“土丫头,你要这些做甚?”魏轻言在馨儿背后来了一句,又成功吓到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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