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 寻人(1 / 2)
老屋出了土家,便自上了马车,无心再去他处,径直回了屋府。到得家中,老屋也没理会自家夫人,他一头扎到了书房里,盘算起今日之事来。
常言道畜.生无状,鸟语吐真,大兴百姓喜好养鹦鹉者众多,百年来不知有多少秘事都是鹦鹉露出了马脚。为防鹦鹉等畜.生误事,大兴历来有“鸡不过六,狗不过八,鸟不逾十”之说法。屋老主事家中原也有只养过十年的鹦鹉,自打他和那熊月人连成一处,屋老主事就将那鹦鹉送走了。土家那鹦鹉所言,让屋老主事疑惑颇多,思量下,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小事。
那时土家的大儿子土兴邦已然出走,土洪将举家之希望寄予土玲珑身上。一日三位主事在一处喝茶歇息,言及自家儿女。木老主事少言,打了哈哈就过去了,倒是土洪无意间露了丝愁容,言说自家女儿最不喜造园一术,甚是心焦。
之前屋明哲跟老屋说过馨儿在造园一事上颇有建树,老屋想着她家学深厚,又有《牧园》此等奇书,便未觉察不妥。可今日受那鹦鹉点拨,再想下土洪往日所言,可就有些吃味了。
研习造园技艺,故而跟天赋和家学有关,可意趣也是不能少的。若说那土玲珑被土洪逼着学了上等本事,这不为奇怪,可她屡次都能出奇制胜,且能为造园不眠不休,颇有土洪当年在世时的痴劲,真不像个对造园毫无兴致之人。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他家屋明哲就是被逼着学得技艺,当个差事状况不断,也未见有甚长进,更别提有出人建树了。对比之下,那土家姑娘还比屋明哲要小上三岁,学艺日子更短,心性转变如此之快,甚为诡异。
老屋思来想去,得出惊人一事:现在的土家小姐,怕是真如那鹦鹉所说,是个假的!不然为何五官身量都跟土洪和土夫人没有一处相似呢?
老屋想到此处,把自己都吓到了,伸手想取茶水压压惊,这才想起他将下人都关在了外头,好久都没再添过茶了,便开口叫人:“来人啊,添水。”
常在外头的小厮今日不知为何没了声响,老屋出来看时,也是没人的。老屋便自去寻人,见灶房前几个下人正围着那在书房外支应的小厮,像是要送行。老屋听他们的说辞,才知那小厮拜了师父,打算学门篾匠的手艺,日后也好过活,这才辞了屋府的事。
往日里屋家的这些使唤差事,都是屋夫人操.心,老屋从不过问。今日来了灶房前,他才只小厮年纪渐长后,竟还有拜师这一出路。
老屋念叨着拜师,忽而察觉了土家姑娘之来历:会不会土洪也私下里收了个徒弟?不然那鹦鹉所说和土主事的表现,实属解释不通。
老屋茶也不喝了,叫了另个小厮来:“你去街面上给我找个牙子带到府上,记住,要人面最全的!”
“老爷,咱府上一不买卖人,二也不需寻人,找牙子做甚?”
老屋虎了脸:“让你去便快去,这也是你个下人该问的吗?”
那小厮不敢再问,倒退出去找人了。
及到未时,那小厮终于带了个牙子回来。是个白面的矮个后生,一身打扮一点都不像牙子,倒是有几分像书生。
屋老主事见了,朝那小厮吼道:“让你找个人面广的牙子,你找个书生来作甚?”
那牙子未等小厮开口,便抢过来话头一拱手道:“屋老爷,在下正是城东最好的牙子‘包达亭’。”
屋老主事不知包达亭这号人物,但他听成了“包打听”,还真就挺应景。一想这牙子做得事情也不甚光彩了,穿带的跳脱些,似乎也未尝不可,就软下了态度:“跟我进来,后头说话。”
牙子跟着屋老主事进了前厅。屋主事自去关了门窗,让那牙子坐下。这牙子倒是懂事,立在原地,不肯就坐,开口道:“屋老爷一看就是官宦人家,官民有别,在下不敢就坐。还是站着和您说话吧。”
老屋也未多让,自去坐在主位上,掏了两大锭银子在几案上道:“老夫有一事要你去办,若办的成,这便都是你的。”
牙子看那银子,足能有五十两。他自是心动,言道:“屋老爷请说,在下定竭尽全力。”
“明日申中,你去皇宫门外等着,有一十七八岁的圆脸女子,会穿着浓绿朝衣出来,然后再上一辆马车。你需记下这女子模样,将她为何人查明。”
“屋老爷,若我靠的太近,怕是会惹来事端,不知有无他处可见到此女子呢?”
老屋一想,牙子的话也不无道理,便又道:“你去此处,或可近见此女子。”言毕,老屋写了张字条给了牙子,正是土家之所在。
“还是这时辰?”
“嗯,你那时辰去便可,需等上一等。”老屋答道。
牙子别了老屋就自去了土家门外,恰有一棵大树可以遮蔽身子,牙子在馨儿下车时看了个真切,暗自想到:此女好生面熟。又细细回忆,便对上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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