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渡江(1 / 2)
屋明哲想要在明池逛逛,顺道也平平他的心绪,连日来他对他爹的行为不满非常,但想到他娘那日垂泪的模样,又是不忍发作,只得听他爹的安排,窝在家里不踏出半步。今日可算是偷跑出来,便想着赏赏花草,游目骋怀一番也好了。
没走出多远,屋明哲闻到一阵花香,好似湖畔传来。又听得鸟鸣阵阵,便想去走近一瞧。
屋明哲走到近前,原来是暖风带来了荷叶香,清新而无半点甜腻之感。吸上一口,颇为神清气爽,他未能见上馨儿和木瀚卿的锥心之感也减轻了些许。沿胡岸往东逛去,屋明哲老远就见到两个熟人蹲在岸边打闹嬉戏,原来是同来此处散心的魏轻言和小彤。
魏轻言送走馨儿后,心中怅然若失,本想这回魏府歇下,顺便踹踹后院的公孙树,再把池中的红鲤鱼喂上一喂,描画绣花的事,她此日可是半分都不想动了。还是她的侍女小彤给出了主意,反正已经出门,不若来明池逛逛散心思。魏轻言正愁苦喂完鲤鱼还有何事可做,小彤这去明池的主意可是对了她的心思,这比自家的园子可要好玩数倍了。她二人左右也带了衫帽,不怕那嚼舌根的,便朝了明池来。
明池游人并不多,二人见无人注意,便把衫帽也摘了,在湖畔嬉闹起来。
屋明哲欲要折回去,却不想那小彤一个转头,已见到了他:“屋主事?”
这下退无可退,屋明哲只得上前行礼:“魏小姐安好。”
魏轻言因为馨儿掉下假山的事情,对屋明哲总是淡淡的。这厢里遇上了,也不好不回应下:“屋主事安好。”
屋明哲见对方尚无排斥他之意,心中舒了口气,又想起他爹教他的为官之道,便又道:“在下可否跟魏小姐同游啊?”
魏轻言任性是真,可也不好在明池这样的地方违了屋明哲的面子,便只得答应了。屋明哲一来,魏轻言和小彤不好太过嬉闹,三人便同行去了假山下。魏轻言见一棵树上已挂了果子,纵使没有熟透,她还是眼馋的很,小彤见小姐盯着果子不放,也便知道了自家主子的意思,就劝道:“小姐,那树太高了,你一个姑娘家,别再想那果子了。”
魏轻言眼光一转,看向了屋明哲:“屋主事,可能为我取个果子下来啊?”
“魏小姐,那果子未熟。”
“我知它未熟,可我就是想要一个。你总不好让我亲去取吧?”
屋明哲碍着魏轻言的身份,还是很怕开罪于她的,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:“魏小姐想要,在下取了便是。”
按说那树若是馨儿去爬,定是毫无阻碍。可这屋明哲就不一样了,爬到半空,他就一头是汗,已无力再向上,往下看时,边上的砖石都晃得他头晕。于是乎脚下踩空,抖着双手双脚的就跌了下来,一声大喊也是少不得的。
屋明哲身上吃痛,颜面尽失,不想多留,爬起来匆匆告辞,便自跑开了。
魏轻言瞟了一眼那树,跟小彤道:“果然人不可貌相,没料到他是个不中用的。”
小彤眼尖,见地上多了条帕子,便捡了来:“小姐,这好像是屋主事落下的,奴婢去送还他。”
“且慢。”魏轻言拽住了小彤手臂,将那帕子拿过来细看:“这墨菊…就是我在窑场中见的!”
“小姐。”小彤也细看了下:“这墨菊绣法很是特别,你可记准了?难道小姐所言之救命英雄,竟是屋主事?”
“站在那干嘛?”魏轻言跑出几步回头:“快跟我一道去问他。”
明池之中荷香阵阵,两个年轻女子一路追着跑到了门口,却还是没见到她俩口中所言之英雄。魏轻言暗下决心,定要逮到机会问到当日真相。
转眼间三五日已过,那熊月的探子们收到了张三人传出的消息,当夜里就收拾了行装,要逆流而上,去馨儿的路上伏击,以便能将《牧园》下落套出。一队人星夜不眠的赶了几个时辰的路,到得界河时才发现,那河水受了连雨天的影响,早已涨过了堤坝,有了改道之势。这队人在岸边苦等了两天两夜,被大水卷走了两三个活人不说,愣是没等来一叶肯载人的小舟。
任谁都没有想到,平日里这最是温和的界河,竟然成了拦人去路的天险。领头的探子怕再折损了人马,只得作罢败走,少不得被熊月大员一通责难。但即便这般,也总归能留得性命,比被水淹死要强得多。
还在渡船上飘着的馨儿和木瀚卿万没想到,千里之外的界河竟然成了救护二人之利器,免了他二人和那群探子的一番撕扯。
朝中挑中的两个船家是好说话的,纵然是押送二人前去隆阴,也并未在途中太过难为馨儿和木瀚卿,反倒是对馨儿因风水一事获罪而起了怜悯,对他二人还时有照顾。
那日翻了个大浪,木瀚卿为馨儿挡住了江水,船家还不忘编排下木瀚卿对馨儿情深义重。俨然跟二人已相识多日一般。
又一日清晨,天色阴沉,点点雨丝已落了下来。按说在雨季里,这天气是不便行船的。可朝廷的差事耽误不得,几个人只好批了蓑衣,再度冒险上了渡船。
未到两个时辰,那乌云越压越低,船行江心处,天已开始炸雷,霎时风浪骤起,将渡船掀起老高。
馨儿和木瀚卿见状,便要往仓中去躲避。
“把住桅杆!快去抓紧桅杆,万不可躲在仓中!”船家朝他俩大喊。
“船家,这是为何啊?”馨儿并不懂行船,自然少不得一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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