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设局(1 / 2)
屋老主事并未言语,而是看向了大法玛的贴身侍从。大法玛会意,出言将人屏退出去,老屋这才开口:“老夫已知‘萨库’,大法玛难道猜不出老夫是谁的人?”
“难道你是…”大法玛低下头,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。
原来,当年熊月和大兴交战刚战败不久,熊月王担心大兴再有动作,为了知己知彼,便想到了派人长期在熊月为官,以便在需要时再启用。
大法玛家族得罪权贵,被迫逃到了大兴的事情,其实都是熊月王的安排。只不过大法玛一家也是在出逃前一晚才得知这一切的。由于此事做局做的太真,加上大法玛占卜颇有建树,先帝爷就没多想,收容了大法玛一家这么久,还给他高官厚禄,颇为倚重,若不是今日有人提起“萨库”,大法玛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来大兴的重任。
多年的大兴生活,大法玛早已适应此处的风土人情,甚至有意和云宁城的熊月人断了联系,就是想要摆脱他来刺探大兴的身份,真正在此处安居乐业。不曾想他已上了年纪,却来了这么一位不素之客。
大法玛无奈,只得板脸应和:“王上要启用我,所谓何事啊?”
屋老主事将带来的红木匣子放到桌上,笑道:“大法玛,此事并不太难,且有重谢。”说着,老屋便打开了木匣子,抬起那天青瓷瓶晃了晃,又将瓶口对准大法玛,把瓶子拉近了些。
天青瓷本就不好烧制,这么大的瓶子,价值数金。大法玛生性就爱瓷器,这也算投其所好,而瓶子里面,更是塞了不少张银票。大兴银票的面额和银票大小是一致的,看那样子,这瓶子里少说也有5000两。对一个主事来说,这属实是下了重本的。
大法玛的宅子要翻修,正缺现银,又有熊月的这层关系卡着,他自知这次是真的跑不掉了,但必要的推辞还是少不得的:“无功不受禄。这般重礼,屋老主事还是拿回去吧。”
“钱物已出手,岂有拿回之礼?”屋老主事一脸含笑:“老夫有事相求,少不得大法玛出手相助,小小薄礼,不成敬意。”
“不知屋老主事所谓何事啊?”
“此事对大法玛来说,易如反掌,您只需…”屋老主事凑近大法玛耳语了几句。大法玛的脸有些苦了:“此事还要从长计议,我须等待机会,才可发难。”
说过正事,这二位又随意多说了些,无非是东市新来了厨子,西市上又多了杂耍一类无关紧要之事。大法玛没有亲生儿子,只有一位养子,老屋家那位也是个不争气的,故而不好再说子女,朝堂之事又牵扯过多,都不好说。不多时,老屋就借故告辞了。
大法玛此人虽神神叨叨,但老屋笃信有钱能使鬼推磨,且他从张三人那里得了大法玛的把柄,大法玛又收了钱,没有不办事的道理。于是乎老屋出得门去,顿觉心情舒爽,好似《牧园》唾手可得一般。
原来前夜里,老屋和张三人已定下一条毒计,要将那洪馨儿绑到一处,再威逼拷打一番,逼她说出《牧园》下落。可云宁府尹最是个能干的,他上任十载,城中已很少再有人命案子了,这种绑票朝中小官的事,牵扯众多,而老屋也不是位高权重之人,在云宁城内动手,恐是要兜不住的。
张三人就出了主意,让老屋想法子把洪馨儿支出云宁城,到时候山高皇帝远,找个僻静处让混进来的熊月探子们下手,不是难事。可目下洪馨儿正在风口上,若要她走,怕是只得让皇上开口才能成。
所谓一人计短,二人计长。张三人思来想去,便想到了他熊月当年还安排了大法玛这么一号人物,便将接头言语告知了屋老主事。这才让屋老主事下了血本,也要让大法玛想法子把洪馨儿弄出云宁城。
老屋走后,大法玛在堂屋里踱来踱去,他素日便有能定吉凶的好口碑,且颇得皇上信任,要随便给哪个人安个罪名弄走,对他而言就是信手拈来。可洪馨儿刚在皇上心中上位,要弄走必要有适当契机,凭空捏造恐不妥当。联想前日里给这姑娘批命,血光之灾看这架势,也属实是躲不过了。只是大法玛没有算到,会把馨儿推向绝路的人,居然还有他。
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靠近的洪馨儿,这两日又去跟了老屋一回,一无所获,悻悻而归。她也怕师母察觉有异,便低调下来,只待从长计议。
转眼间就到了继续上差的日子。目下没有什么大的修造事宜,木瀚卿和洪馨儿只提了俸禄,官衔并未更改,因而还是每日里和屋明哲在一处。三人不过是带几个宫中花匠,去补植些花木,修缮些各个宫苑中的小破损,活计不繁杂,比之前要轻松了数倍有余。
无风无浪的好日子过了十几日,几封远方送来的奏折就打破了前朝的宁静。
这日上朝时,皇上一脸忧心之色,坐定之后就朝文武百官言道:“众位爱卿,昨日多地郡守上了折子,言长江忽然涨水,已有决口之处。爱卿可有良策啊?”
“启禀陛下,水患肆虐,必要严修河工才好。臣以为,该得户部支些银两下去,快让各郡营造处堵住大堤,若人手不够,征收些民间劳力也是可以的。”左相首当其冲。
魏大人以听,这可是他工部义不容辞之责任,忙上前道:“启禀陛下,臣今日便将河工派去各个受灾郡县,以期最快修复江堤,助郡守们成事。”
“魏卿所言甚是,下朝后你就着手去办吧。另户部王卿何在?”
“启禀陛下,臣在此。”户部王尚书由于身量矮小,每次皇上有事找他,总得先问下在哪里。“王卿,下朝后马上检视国库,看有多少可用现银,再找朕来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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