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换字(1 / 2)
魏大人只知三朝前那位主事是个奇女子,至于这女子和土、木、屋三家的渊源,他并不知晓。一番疑惑下,便也回了府里,见到妻贤女孝,魏大人也便不愿再深究往日之事了。
土木屋三家的跟班车夫,早就将今日之事传到了各自府上。木瀚卿到家时,他爹娘已在门口迎他了。木老主事自觉脸上有光,吩咐下人去云来酒肆给儿子请了个厨子,在院子里和乐的摆了个小家宴,连家中的下人都赏了散碎银子,一时间木府内一片和乐。
屋明哲回了府,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。他爹本来已经在云来酒肆包了几桌宴席,准备明日午时大宴宾客,庆贺一下自家儿子在皇上面前得了大脸。没想到,这被大法玛都说成福气厚的儿子,居然连个梁都上不好,老屋的颜面全挂不住了。再加上屋老主事之前在亲友前鼓吹得过了头,风声传开后,之前得了帖子的,尽数都找了缘由退将回来,搞得老屋午饭还没用完,就不住的要接待前来退贴之人。最后只有土家和木家还算给脸,没找人来退帖。但出了这事,老屋最不想见的就是那两家人了,于是乎他主动派人给两边送了点薄礼,推说自己头疼,就不办席面了,这才搪塞过去。
屋明哲进门时,老屋的怒气就快要灌满整个屋家宅院了,见儿子进了门,老屋拿了把扫帚就要打屋明哲:“你个不争气的,你个天煞黑的,你个作死没本事的,白养了你二十年……”
“爹,您听我解释,听我解释…”屋明哲边跑边喊,还是没让老屋停手:“哎呦!”一扫帚把打在了屋明哲后背上,真真的疼。
屋夫人看儿子被夫君追得满院子跑,赶忙让下人把大门关了,在后头挥着帕子叫到:“老爷,有什么话好好说,这还有下人呢,仔细真伤了哲儿。”
“下人怎么了?我就是要折折这小子的颜面,让他莫要再犯。”
屋夫人劝不住,屋明哲父子在院中跑了一圈又一圈,一时间屋家宅内是鸡飞狗跳,下人想看个热闹,都被屋夫人用铜板打发下去了。也不知道这场父子大战何时能完……
跟木家和屋家相比,出尽风头的土家这日是低调异常。怎得说馨儿也是个冒名顶替的,且土夫人历来为人低调,可不想去再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了。故而只亲自下厨给馨儿烧了几个开胃的小菜,也算是庆贺了一番。恰好馨儿也不想多做张扬,二人带着茂儿和香秀和乐的吃了餐饭,馨儿便跟着土夫人去了后堂。
土洪的灵位已经被土夫人搬来了此处,不用说馨儿也知,师母拉她来,必是要告慰一番师父了。
“老爷。”土夫人点了三柱香,朝土洪灵位拜了拜:“馨儿今日在上梁仪式上,展了我土家颜面。你教她十载,总算有所成。望你在天有灵,定要保馨儿平安当差,保我土家人丁安泰,还要保…”土夫人不知怎的,将最后半句话咽了回去。
馨儿见土夫人的神色,便已知她心中所想。纵然是土玲珑的出走,险些让土家人丁尽灭,可母亲牵挂女儿之心,又岂会断绝?这最后一句,必是要保土玲珑的。不过是当着馨儿的面,土夫人不忍说出口罢了。
馨儿取香过来,拜了三拜:“师父,若您在泉下有知,望您能保玲珑小姐平安,早日和师母相见。”
土夫人没想到,洪馨儿既然说出了她心中所想,诧异之色迅速转为欣慰:“好孩子,你不怪玲珑吗?”
“师母,玲珑小姐虽所为有不妥之处,可您与她到底是血脉相连,不得中断的,就像我娘亲,也总是牵挂着我呢。”洪馨儿说到这里,声音渐小,有些想她娘了。
“馨儿,你放心,今日里你所得之财物,我会陆续派人给你家中送去。但为免起疑,你在宫中得脸的事情,还是要瞒着你爹娘的,你可知否?”
馨儿点点头道:“师母,我当差多日,多得您照料,这赏赐也要留些给土家啊。”
土夫人扶了馨儿坐下,言道:“我土家之生计,你全然不必挂怀。土家做了多年主事,小有薄产,郊外还有不少赐下的良田,不靠你的月俸,我和茂儿也足够衣食无忧了。若不是你师父性喜质朴,这宅院也不至于至今还是此等规模,早就同木家和屋家的一般大了。”土夫人提起土洪,又不免落了泪:“可怜你师父做了一辈子的造园圣手,到最后,自家园子都没来得及修建,就这么撒手人间了。呜呜…”
“师母,您仔细身子。”洪馨儿用帕子帮土夫人擦泪,不住安慰着。
“可怜我土家一双儿女,邦儿远走,玲珑至今音信全无,若哪一日我也去了,怎得跟你师父交代呢?呜呜…”
“师母,您不是已经差人去查玲珑小姐下落了吗?”洪馨儿边给土夫人顺背边问。
“这丫头做了这么没脸的事…”土夫人至今说起土玲珑,还是有些脸热:“不好大张旗鼓的找,只能让那小厮暗地里查探。我土家又不是办案捕快,到今日里,还是没有消息……也不知,也不知玲珑身在何处。我这几日总是梦到她在火堆中喊我。可别是出了什么事。”
“师母,玲珑小姐无事的,您放心便是。”洪馨儿答的笃定。
“这…”土夫人喝了口水,压下了惊诧:“你从何得知她无事啊?”
馨儿看看四下,起身去关了门窗。夏日里这动作做完,屋内着实有些燥热了,但土夫人急着听馨儿解释,也是忍得的。
“馨儿,你且细说,你怎知晓玲珑无事的?”土夫人怕馨儿闷热,将茶盏打开,递到了馨儿手里。
“师母,上梁之前,魏大人曾要了三个主事的八字去给大法玛批看,这事您可知晓?”
土夫人点点头:“这乃我大兴之旧例,你师父跟我提过,必要是主事中最有福气之人,才可上梁的。我还想问你,为何前日里定的并不是你,今日你上梁,大法玛没反对吗?”
馨儿想了想道:“大概是大法玛仁厚,怕在场的乐伎宫人们被杀,才故意没点明这一层吧。今日境况太过危急,我上梁也是权宜之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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