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相互试探（1 / 2）

“五妹妹在想什么？”沈云瑶从青灰色贡缎上擡起头来，笑看了沈云珂一眼。

云珂呆了一呆，只好收敛了心神，将精力放到眼前的绣绷上。

她实在是猜不出沈云瑶的心思。

按理说，老夫人早就放出话来，沈家嫡长女不以才名为荣，这辈子不识一字，只重德声。就连先帝都是知晓的，也因此断了国巫要选沈云瑶为圣女，入主星宿宫的念头。

正因如此，沈云瑶大字不识一个，沈云琬才名远播，其实对她来说，并无任何影响。

她不是不如沈云琬，而是压根没有她学习的机会。

要说，最受世家大族笑话的，还应该是六小姐沈云琳才是。

可偏偏，沈云琳不知是年纪还小不懂这些，还是出生高贵，并不在乎虚名，她整日里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读书写字画画刺绣，样样都只是平平。

也不与人争什么高低，偶尔被杨氏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了，也只是满不在乎地低了头，出了门转眼就忘。

倒是沈云瑶，趁着女学放假，请了自己过来讨教绣字。

这就让沈云珂有些摸不着头脑了。

不是说大字不识？

那要如何刺绣？

可等到沈云珂亲眼见识了，才是真正是世上无难事，只怕有心人。

小小一幅绣字，倒被沈云瑶绣得像一朵朵花儿一般，一小朵一小朵，开在青灰色的贡缎上，不需要配色，也不需要什么技巧，只有横平竖直，爽利挺秀。

她神色一动，称赞了几句。

沈云瑶就笑了，“还是五妹妹的字写得好。”

字的确是沈云珂的字，可不知道是因为沈云瑶真的不识字，只当做花儿来绣，还是绣字中带了她自个儿写字的风格，瞧着倒有些像从前的沈云珂所写的柳体。

不过，也可能只是她自己的错觉。

心里这样想着，面上却并不显。

沈云瑶就凑过来看沈云珂面前的绣绷。

她绣的是团花，才刚起了个头，但看得出针脚细密，配色大胆新颖，但也仅仅只是如此，花的姿态中规中矩，若以女学颜先生的眼光来看，大约只能算合格，也就是大多数世家对于闺阁女红的最低标准。

这样的刺绣怎么就入了济慈大师的眼？

二人相互打量，各自心里却都没什么底。

坠朱走进来笑道：“快到酉时了，姑娘们先歇会吧。”

说着，将桌上的残茶和点心都收了起来。

沈府规矩，酉正是晚饭时间，酉初各屋各院就要去大厨房准备提食盒了。

沈云瑶听了，一脸歉意，“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，五妹妹再赶回去，怕是要赶不上饭点，不如就把食盒提到这里来一块儿吃吧。”

沈云珂倒不介意晚不晚，反正都是在自个儿院子里现做的。

不过，既然沈云瑶殷勤相约，她也不会拂了她的好意。

遂点点头，站起身来，出了东稍间，对站在门外的藿香嘱咐了几句，看着藿香去了，才折转身来。

二人绣了一下午，初时还不觉得，经过坠朱提醒，才觉腰酸眼涩、乏累不堪。不由相视一笑，都丢开了手上的绣品，歪在临窗的大炕上闲聊。